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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瓶邪半架空】《水下三十米》番外01(上)

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太太,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说,更没想到还能看到水下的番外,还是肉LOL,愉快到飞起!

bonepig

計劃要給《水下三十米》補兩個番外,這是第一個,發生在正文第24章和25章之間的故事(也就是兩人去過妖怪澡堂之後、吳邪刻意讓禁婆哥去幫他找食物之前的事)

未完,下篇有肉,Lofter肯定是不能發,我等寫完了再想想吧。 

至於《水下》正文,當初首發鮮網,鮮網掛了。再發不老歌,不老歌被封了。Lofter絕對也是不能發完全文……想想真心累,真是哪兒都無處安身。重發不重發,也等我寫完番外再一起考慮吧。

 

 

Side Story 01

 

──吳邪怕黑。

 

一朵橙紅色火焰在一根來歷不明的木條頂端無聲跳躍,可惜,這點火光相比於週遭的黑暗,渺小得直如滄海一粟,就算使出了洪荒之力也揭不開四面八方一層層垂落下來的,無形無體卻萬分沉重的黑色帷幕。幸好它也不需要做到那種地步,給緊挨著它的兩個人──更準確地說,是手持木條的那一個年輕男人──一些藉以視物的光線,足夠了。

就著這點火光,吳邪看著混血「禁公」走向光照範圍之外,在身形完全被抹消前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摸索了一會兒,又大步走回來,手中多出了一個不算小的木箱子。

見狀,小探寶員的目光焦點自然地落到箱子上,眼中好奇與疑惑兼有,就是沒有畏懼緊張。呼吸的頻率始終正常。心臟一直跳得穩穩當當,渾不似早前進入刻字石室那時,一見張起靈的身影消失,心搏就失控地狂飆。

因為這一回手裡有火把,是吧?

 

張起靈蹲下來,放下那長寬高都約莫半米多一些的木箱子。箱蓋有鎖,但已被破壞。從變形的金屬鎖扣乃至整個箱子表面堆積的灰塵判斷,八成是他老兄或者他那歹命老爹多年前的手筆。

揭開箱蓋,他小心翼翼地以雙手捧出一件只比箱子整體要略小一點的物事,有屋有牆、有門有窗,乍一看是個灰撲撲的建築物模型,一幢兩層高的小樓。把這模型放在面前,左手隨即又從箱內掏出兩顆石子似的小玩意兒,右手則做了個手勢,示意吳邪一起蹲下。隨之胳臂一伸,大掌一抓,噗的一聲,赤手空拳、乾淨俐落地捏熄了火把。

絕對的黑暗瞬間爆開。

吳邪感覺後脖子緊了一緊,但也僅僅如此。

嚓!

下一秒,身邊的黑幕陡然竄出幾顆小火星,騰飛,下墜,落地,熄滅……不對,其中一顆火星沒有落地,停在了離地幾吋處,好似讓一隻隱於黑暗中的小手接住。

旋即,小火星如被融化似的擴散,於下個剎那化作了火苗一朵,搖晃著伸展開新生的柔弱軀體,宛如突然盛放的焰色花朵。

極其微弱的火光影影綽綽地映出了一些小樓模型的細節,吳邪趕緊凝神細看,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前傾。不想還未瞧出個所以然,呼呼呼,近處又有好幾朵小火苗接連冒出頭,延伸著,延伸著,恰如一隻騰飛的火龍,很快地繞著小樓兜了個首尾相接的圈。

看出來了,它們原來是一串燈,估計是以青銅雕成,垂掛在小樓那如燕尾般高高翹起的飛簷下,其內盛裝的丁點油膏至今仍能起到作用。儘管每一盞燈都僅有指甲蓋大小,雕工可是分毫不馬虎。為火光擦亮的屋簷亦然,同樣是青銅雕就,飛簷翹起的弧度恰到好處,筒瓦、瓦當、滴水,細節一絲不苟。

小菜鳥探寶員的注意力並未在屋簷上停留太久,雖說作為一枚畢業後不慎走了歪路的建築本科生,他十分樂意多欣賞一會兒這個用途尚且不明的青銅工藝品。隨著又一團橙色光芒滲入視野,小樓模型的第一層與第二層依序亮了起來。就著火光望進去,穿過花紋細膩的雕花門窗,乖乖隆的咚!樓面裡有好些個小銅桌小銅凳子加上銅雕的小人兒,衣著形貌各異的男女老少,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竟然是一間酒館!光從哪兒來?就從每一張酒桌上的小油燈和屋樑下懸掛的五色彩燈來。焰光搖曳,積少成多,照明效果不比適才吳邪手中的火把要差。

有酒館,有酒客,當然得有跑堂的小二。想來是火焰燃燒產生的熱氣推動了機關,酒桌邊那些小二模樣的小人兒居然還會慢慢地走動呢,繞著桌子來來去去,貌似真在殷勤地為客人上菜送酒。

靠得更近一點,觀察得更仔細一些,酒館一樓正中有個台子,台子上也站了幾個人,分別是彈奏琵琶與古琴的姑娘,還有那坐在几案後邊的說書先生。除了幾幅字畫,牆上另外掛著許多牌子,寫的不知是酒名還是菜名……

 

請問吳老師,巧奪天工這四個字該怎麼寫?

見過炫技的,沒見過這樣炫技的。徹徹底底不考慮實用性,不在乎成本,只追求技術與想像的終極,將「娃娃屋」與「油燈」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神乎其神地結合為一。

都說娃娃屋是十六世紀洋人的發明,要能把這玩意兒弄出去,會顛覆歷史的吧?

吳邪又是咋舌,又是搖頭。自打進入這座沉船墓,他對中國傳統工藝水平與墓葬文化的既有認識已慘遭汪老先生暴力輾壓多回,現在還得寸進尺地動搖起了他的歷史認知,他真的已經……沒有言語。

也不需要言語,深褐色眼珠倒映出星星點點的碎光,洋溢著滿滿的驚奇讚嘆。

要不是入了神,他應該不會完全沒發覺,第一朵火苗燃起伊始,身旁的混血「禁公」就沒有再分給過分華麗的娃娃屋油燈一個眼神。

 

見VIP客人對景點滿意,鬼船的專業地陪一面表示欣慰,一面快速地起身,先以打火石重新點燃火把,跟著捧起沉甸甸的青銅娃娃屋。不煩惱究竟該怎麼弄滅這玩意兒,直接放回箱子裡,箱蓋一壓,再將箱子往肩上擱,空著的手同時指了指某個方向。

今日的行程還多著呢。這不是重點,只是開場。

 

 

──吳邪怕鬼。

 

下行,下行,難得走的是一道石梯,陡歸陡,窄歸窄,好歹沒有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聲相伴。落步輕巧而規律,謹慎但沒有猶豫,顯然不需要為了防範誤觸陷阱而提心吊膽。

呼!眼角餘光忽然捕捉到貓一樣的影子一閃而過,火把頂端的火焰隨之晃了一晃。抬頭望去,立即對上一雙貓兒般的眼睛,縮成兩道豎線的瞳孔閃爍著古怪的綠光。不過這隻粽子貓絲毫沒有撲下來的意思,反倒像壁虎似的伏貼著滑溜溜的墓牆,窸窣窸窣,越退越遠。

下行,下行,石梯底端,一條漢白玉磚修成的筆直甬道靜靜延展,深入火光與目力皆不可及的黑暗。定眼觀瞧,整條甬道乾淨簡潔,什麼都沒有,連燈渠燈座也無,只擺著一只青花雲龍瓷罐。

離開階梯,一人一妖甫踏上蒙塵的甬道地磚,大瓷罐若有所感,突然匡的一聲翻倒,咕嚕咕嚕地滾動起來,循著甬道往前去。

怪哉!難道汪大宗師養妖養怪還嫌不夠挑戰性,連瓷罐子也能調教成精,負起帶路的神聖使命?

瓷罐子體積不小,重量一定也不輕,滾動的軌跡很難保持直線,而是呈現圓弧形,所以沒滾出太遠便撞上牆。鐺!大概撞得狠了,罐口赫然翻滾出來一隻渾身白毛的東西,似猿非猿,似人非人。那東西也是奇怪,翻滾的勢頭一停,又頭也不回且連滾帶爬地鑽回罐子裡,動作之快,彷彿再晚一步就會被活撕了一般。然後,瓷罐子再次往前滾動,咕嚕咕嚕,隱入了甬道另一頭的漆黑。隨後,鐺!又一聲撞擊傳出,顯然又撞上了什麼。安靜了片刻,再一聲聽著遠了許多的鐺……鐺……

Follow me?

拜託,人家想說的明明是大爺饒命。

吳邪先是詫異,再是恍然,收回來的視線落在張起靈那像是披了長長黑披風的背影上,失笑。

 

甬道頗長,盡頭有兩扇玉門,寬約三米,高度近六米,都是敞開的。可以看見罐子的滾動痕跡來到此地,在左邊那扇門的門柱前頓了頓,肯定又撞了一下狠的,之後才滾進門去。

地陪老大的選擇是右邊的門。

三米寬、六米高的玉門,規模怎麼也不能說小。門後的空間卻不算太大,入內幾步,吳邪便仰仗火光看見墓室正中央砌起的一座三層台基,頂部的小平台立著一件瘦瘦高高、分支眾多、頗似衣帽架的玩意兒。再等他站定於台基下,舉高火把將那東西從頭到腳看明白,腦子猛地嗡了一聲,人完全懵了。

天啊!他看到了什麼?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捏著火把的胳臂微微發抖。

竟然是青銅神樹!

青銅神樹,距今三千多年的商朝晚期活躍於四川的三星堆文化所留下的,奇美且神秘的遺產之一。至今出土八棵。哪怕多數殘缺不全,每一棵絕對都是寶貝中的寶貝,被政府明文列為禁止出境展覽的國寶。

不可能的,是幻覺吧?我一定是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什麼能讓人產生扯淡幻覺的機關,對著衣帽架也能看成一棵樹……真他娘的,我都不曉得自己的想像力原來這麼好……

吳邪用力抹了把臉,使勁兒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瞪大了雙眼再看。兀立面前的確實是一棵青銅樹,高約五米,結構完整。樹身約有成年男人雙手合握那麼粗,表面滿是蛇形雕紋。總體共分作四段,居於頂層的一段筆直指天,一隻神鳥腳踏火輪,穩立尖端。下層三段共伸出九根枝條,三根上揚,六根下垂。上揚的枝條末端,短葉片陪襯花蕾;下垂的枝條末端,長葉片包覆果實。所有葉片尖端都懸掛著六角形的青銅小鈴鐺。花蕾或果實之上,皆有神鳥棲息。一條獨眼細鱗巨蛇盤繞樹幹而下,似要鑽入樹根。

這棵青銅神樹的整體型態與考古學家們發掘出來的兩棵大型神樹有些出入,但同樣表現了「九日居下枝」的意涵,是三星堆的風格……吧?

不得不說,老鳥與菜鳥的經驗值差距就在這裡了。倘若換個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來此,必然得對神樹枝條與樹身表面滿佈的蛇形雕紋產生疑惑:蛇身上的紋路雕刻得極深極密,似有特殊作用。再者,墓室本身太簡單了,毫無佈局可言,就是四面糊著厚厚白膏土的牆,未免太不合邏輯。「上古神器」級別的寶貝周邊,怎麼可能不設置幾種厲害的防盜手段?可現在,吳邪琢磨不了這些,被雞皮疙瘩全面佔領的身體僵立原地,腦袋瓜子已經驚滔駭浪地往另一個方向腦補起來。

所以,咱們的汪公藏海不僅僅是元末明初最了不得的風水家兼建築師,更是手藝非凡的考古學家兼盜墓賊,以遙遙領先所處時代的犀利眼光找到了如神話傳說般虛無縹緲的古蜀都城遺址,挖出一棵青銅神樹,運回中原,帶進了自己一手設計督造的船墓裡,陪伴自己沉眠於水下三十米。可憐後人都以為現今三星堆博物館展出的一號神樹是老大,殊不知真正的神樹老大早在六百年前就讓人給拐帶了。生死陰陽,一水永隔。

老汪,你出來,我們談談人生好嗎?我用貞操擔保不打你,至少不打臉……

 

這廂,菜鳥探寶員被震撼得風中凌亂。那廂,混血「禁公」靜靜地觀察著他。確定他只是震驚過了頭,不是恐懼厭惡,於是放下心來,抬腿登上台基,走近神樹樹根,拔出綁在大腿外側的潛水刀,背對著他搗鼓起了什麼。

待到張起靈折回,吳邪的神情基本恢復了正常,好歹閉上了一直開開合合卻總也發不出聲音的嘴巴。

所謂的現實,接受不了就逃避,逃避不了就接受,難道還有第三條路走?

一代奇人汪藏海不僅僅能力強、素質硬,覺悟也高。兢兢業業地從事蓋皇宮看風水的本職工作之餘,打寶刷怪攻略副本的業餘愛好也沒落下──一旦想通,這奇葩設定其實真沒啥不好接受。

所以了,表情和身子的再一次瞬間僵硬,與青銅神樹無關。

 

嘶嘶……嘶嘶……

沙沙沙……

毫無預兆,彷彿有誰突然間觸動了一個隱形開關,安安靜靜也乾乾淨淨的墓室猛一下騷動起來,四面八方所有角落都傳出了嘶嘶沙沙的聲響,音浪如瘋漲的潮水,剎那間將聽覺滿佔。好像同一時間忽然有無數隻昆蟲開始爬動,細細的腿腳與墓牆摩擦,發出令人渾身發麻的聲音。

寒毛並著頭皮都炸了,吳邪條件反射地抓住張起靈的手。

微涼大手輕輕一掙,反過來包住他的手掌,握緊。

「別怕,沒事。」

不管吳邪有沒有意識到,的確是因為這平平淡淡的四個字,他很爭氣地沒在接下來的幾秒鐘裡大叫出聲。

嘶嘶嘶嘶……

隨著無所不在的蟲腳摩擦爬行聲密集到一種讓人無法再忍受的程度,糊牆的「白膏土」竟然開始龜裂……不對,牆上那厚厚的一層根本就不是白膏土,而是無以計數的人臉面具!本來它們閉著眼也閉著嘴,動靜全無。但現在,每一張面具都扭動著睜開了眼,咧開了嘴,表情極度的怨毒猙獰!貌似這不大的空間裡出現了某種令它們排斥且恐懼的存在,貌似墓室裡的兩個人腳踩的地面對它們來說是碰不得的要命禁區,嘶嘶沙沙聲中,所有白慘慘的人臉扭曲著擠成了一團,飛快地沿著四面牆往上爬,鑽入隱藏於墓牆與天花板交界處的四道暗溝。

不出十秒,驚悚度屌打港台鬼片的畫面與音效一併消失,再無影蹤。

然後,柔和的黃色光芒流過來,將整個視界抹亮。

「呃……」還沒緩過氣,命途多舛的探寶界小菜鳥又怔住了。

不止是忘了呼吸,恐怕心臟都有幾秒忘記跳動。

第一次的目瞪口呆出於目睹絕世珍寶的震驚,第二次是對於未知變化的恐懼,第三次,純粹是美感的震撼。

 

墓室四壁原來鑲嵌有許多鵝蛋大小的夜明珠,只是原先被那些人臉面具覆蓋。這會兒沒了阻隔,它們便開始放光,朦朧如星月的黃光。一束一束,穿過按理不該有訪客到來的奇異空間,穿過水下沉船墓六百多年來不間斷沉澱積累的沉鬱淒寒,交會,氤散,化開如紛紛揚揚的細緻金粉,輕巧地落在青銅神樹上,凝結為一層輕透如絲的光暈。

教人怎麼能夠不相信,這棵身姿絕美的青銅神樹,有著為獻祭者實現心願、上通天聽的奇幻力量?

目不轉睛地仰望這一切,吳邪緩步登上台子。

此刻此時,他什麼也不想,只情不自禁地想更靠近神樹一些。

眼看著就要碰觸到一根下垂的青銅枝條,枝條末端葉片上的六角鈴鐺雕紋已是清晰可見,握住手掌的力道陡然加重,滿滿的制止意味。

 

儘管不減對於吳邪的關注,張起靈確實也凝望著青銅神樹,黑沉沉的眸子分明帶上了一些情緒,「別碰這樹,樹上的鈴鐺會響,聽了會……」

對於逝去時光的溫柔懷想。絕非錯覺,眼神如此,語氣亦如是。

「會做夢。」

 

夢有許多種,內容與意義大不相同,大哥,敢問您做的是哪一種?

原來樹上這些六角小鈴鐺有那麼神奇的作用,這可從來沒聽說過,老汪挖到獨家了。

話說回來,禁婆原來也會做夢?

任由亂糟糟的思緒流過腦海,不費半分心思去琢磨。吳邪動了動被緊緊握住的手,曲起五指,扣住張起靈微涼的手掌,並加重了一些指尖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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